短小不治君

【静临】雏鸟（三）

#家庭背景操控注意！！

#脱离原作，依赖成性的临也慎

#OOC慎

前文→【一】、【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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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，耳朵里还回响着刚刚梦里听到的那句话，‘快起来、要迟到了’，是母亲的声音，过了两秒左右，他逐渐清醒，那句话便也从耳边散开消失了。

  这不是自己的卧室，他想，掉转过头，看到了睡在旁边的折原，对方背对着他，比起常人舒展开身体的睡姿来，折原似乎要更喜欢像动物一样蜷着睡，身体在被子底下鼓成一团。两人中间的那部分被子因为折原的这种睡姿而没能合拢，与床面之间露出了一个窟窿，平和岛能感觉到有风灌入，他伸手将那个窟窿按了下去。

  外面天已经亮了，昨天在临睡前虽然关上了窗户和窗帘，但那个窗帘不怎么隔光，有些刺目的光线从布料的间隙里没有顾忌地透进来。会觉得刺目大概是由于他还很困，根据天光判断他应该是和平时差不多时间醒，生物钟叫醒了他，也就是说，从入睡到现在，他才睡了四个小时左右。

  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，如果折原还没打算醒的话，那他就没什么必要着急。其实他内心正强烈不安着，今天不是假日，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他没去上学的事情就会暴露——也有可能不会，因为他的特殊体质，总是有小混混找他打架，使他没能按时到校，教师们怕惹麻烦，索性也时常睁只眼闭只眼了。如果他消失，老师也一定以为他是在哪里跟人干架吧？

  只要不暴露，他就还能再隐瞒母亲一段时间，不让家人担心。但总会暴露的，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？他不禁觉得自己跟折原出来的行为太过武断了，然而现在的折原根本没什么回头路可以走，他也不能就此抛下对方。

  再去便利店买点热粥吧，这次一定要趁热叫折原喝，然后自己也买点早餐。简单地捧水洗了洗脸之后，他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钱物，拿好钥匙，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，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 走到一楼时，前台还是那个中年男人，墙上的挂钟显示着七点零九分，看来他醒得比平时还早些。无所事事的男人正在看电视，电视的音量不大，却在清寂的时段让人听得格外清楚。男人托着腮帮看电视里播放的新闻，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。

  【有关这起凶杀案的细节……】

  新闻播报员所说的话令他心里一惊，下意识地看向了电视屏幕。

  原来是前段时间震惊一时的连环杀人事件，据说嫌疑犯是一个未成年，所以为了保护隐私，媒体一直没有放出这位嫌疑犯的无码照片。这起连环杀人案性质恶劣，那位嫌犯也只是为了有趣才行凶，却因为证据不足而一直逍遥法外。‘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保护隐私呢，干脆放出来让大家都瞧瞧那副嘴脸’，说出这句话是那个前台男人。他莫名感到有些紧张，是不是折原的事情也在电视上播报过了？那样的话，这个男人会不会因为认出了折原而准备报丨警？

  不过比起折原的事情来，果然还是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更吸引人眼球，他看了中年男人两眼，没有瞧出什么异样，他以前看过推理小说，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这么淡然，除非是演技高手，也许对方是真的还没有意识到什么，他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地走出了旅馆。

  把早餐买回来之后，他把折原叫起来，折原好像已经好一些了，恢复了平常镇定的神态，不再惊慌失措地辨认不出现实还是幻觉，只是不满被他叫醒似的，皱着眉，捧着粥慢慢地往下咽。

  【刚刚我在前台那儿看到电视报道，讲了之前连环杀人案的事情。】

  虽然知道折原还需要休息，但无法保证前台男人什么时候会觉察出来，他对折原说道。

  折原则依旧喝着粥，没什么激动的样子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地低声回道。

  【是指K少年那件事？】

  【你的事情说不定也在电视上报道过了，接下来要怎么办？】

  夜里没能问出口的后续计划，此刻被犹豫地问了出来。

  K少年是那起连环凶杀案的嫌疑犯的代号，为了保护未成年的隐私，连名字都用代号来代替。

  【我们下午就离开这里。】

  每吞咽一下都要皱一回眉头，折原好像嗓子不太舒服，也许喉咙那里起了炎症，但这些都没有被抱怨出来。稍微抱怨一下也好，这样他就能知道问题还出在哪里了，这到底是折原不屑去提到，还是因为没怎么被人照料过而没有提出的意识，他也不太清楚。

  要是从记事起，生病之后就没被人用心地关照过，导致折原不懂得及时把自己的痛苦之处说出来——就像补充营养那件事一样缺乏常识—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
  【临也，你喉咙是不是不舒服？】

  他也不是想了那么多以后才去问，直觉使他先一步脱口而出。

  闻言折原才注意到似的，拿手去摸了摸喉咙那里，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
  【是有点痛……我记得书上说这里是扁桃体。】

  随后抬起头看着他，嘴角扯了起来。

  【怎么，你要告诉我其实这也是需要额外注意的吗？想说我像之前在新罗家那样不懂常识？】

  【是要注意。】

  没有理会折原的挑衅，在这种病弱的状况下挑衅看起来也没有意义，他从袋子里取出了昨天买的那些药。如果折原不想到后来连水也难以下咽的话，就得注意让情况不再恶化下去。还小的时候有次幽感冒后扁桃体发炎，什么东西都吃不下，又因为难受而罕见地嚎啕大哭，闹得全家都无法安宁，他们的母亲哄着幼小的幽，将手里的胶囊送到幽嘴边。同样被吵到无法睡着的他在一旁看着。

  【这是什么？】

  幽抽噎着问道。

  母亲回答说是医生开的消炎药。

  【它有用吗？】

  【吃了喉咙就会不痛了。】

  将信将疑的幽将胶囊含在了嘴里，母亲又拿来水杯喂他喝了水。结果因为喉咙里肿得太厉害，幽又是小孩子吞咽空间没那么大，胶囊卡在了那儿，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，为了咽下去又费了好大一番工夫，幽以为胶囊会一直卡在喉咙里，吓得声音都哭哑了。

  【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。】

  将幽哄着躺到床上去之后，他听到母亲对旁边不知如何是好的父亲心疼地说道。

  【早点注意治疗也就不至于肿得那么厉害，连咽水也痛了。】

  被不常显露心情的幽那次的痛哭所吓到，他一直对这件事记忆犹新，昨天在买药的时候，也因此问了药剂师，药剂师回答说不严重的话可以先用其它药缓解，只有严重了才能在医生的指导下用消炎药。

  在这方面他由衷地觉得自己要比折原幸运得多，他照顾折原的行为都是从家人那里学到的，而折原，却连及时说出具体哪里不舒服都不知道。

  这样的人真的能够顺利生存下去吗？  

  他将药剂师嘱咐的药放在手心里，往折原那里递去，看着折原将它们吞进口中。在他回去家人身边之前，他决心要把自己知道的常识都尽可能地教会折原，尽管他自己也不是那么的精通，算是常人眼中的怪人。

  被他看着的折原虽然表情十分不情愿，但还是一声不吭地，将那些药全都咽了下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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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因为折原说要下午才能走，所以中午的时候平和岛去交了续住的费用。并不是一定要在这里浪费钱，是折原自己也感觉到自身没什么精力能够走出去。到了傍晚，他们才补充了一些食物，收拾好背包和衣物之后，离开了那家旅馆。

  天色暗下来的确更适合掩藏，在折原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处拥挤密集的旧式住宅区，这里租住的大多是经济上不太宽裕的住户，折原交给他一张折叠好的纸，让他去敲一楼某住户的门，将纸交给开门的人。他不明所以地按照折原说的去做了，打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长瘦的少年，似乎比他们年纪要大一些。

  【干什么，臭小子？】

  带着弹舌的混混口音，再加上那个奇奇怪怪的竖起来的发型，原来是个不良。

  手上有被人拜托的事情，平和岛一时间没有去计较对方仿佛要打架的态度，将手里的纸交给了对方，不良被他搞得有点莫名其妙，但还是打开来看了看，随后问他，那个小镰鼬在哪儿。

  镰鼬…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在说折原，这个称呼令他觉得有些好笑。尤其是不良还在前头加了个‘小’字，他不认为折原喜欢对方加上这个字。大概是看折原个子矮小才这么称呼的吧。

  将不良带到折原面前，才发现不良其实也没那么嚣张到烦人，看到折原那个样子，还问折原有没有事，电视剧里常有那种叛逆期开始当混混，结果到后来变成可靠的人的角色形象，也许指的就是这类人。折原拜托了那个不良一些什么事情，不良答应了，简短地说完之后便一个人走了回去。不久之后，不良开着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出现在这个僻静的角落。

  【我们乘电车容易被怀疑，巡逻的警员会拦住我们盘问，怀疑我们是否是离家出走，电车那边的员工也会有人注意这些动静。】

  不良再次出现以前，折原对他说道。

  【所以为了避免这些，我们得用其它方式离开。】

  他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，事实上没听进去多少，折原又跟他说一些不良为什么会帮忙的事情，好像是曾经折原恰好用情报帮过对方，而仗义的不良绝对会回报这份恩情。在这点上不良的义气也算是叫人佩服，这么想着，呼啸的摩托声就向他们靠近过来。

  改装过后声音显得略为夸张的摩托行使在连路灯也没有的道路上，不良很了解那些没有规则束缚也没什么人的路段，所走之处都是住户稀少的荒凉之地，没多久就往郊外开去。不良会把他们送到一处类似于乡下的地方，他们再在那里转去其它地方。据说那里是不良的老家。

  【你生病了就应该多穿点。】

  这么说着的不良，在让他们坐上摩托之前把一件厚长外套扔给了折原，折原将它披在身上，整个人都好像被压低了一些，不良哈哈笑了起来，并且让平和岛也注意防风保暖，因为路程不算近。

  折原认识的人似乎很多，被强劲的晚风刮着脸颊的他心想。不良说的没有错，他们确实用了一段时间才到达目的地，而且还没到住户聚集的地方折原就要求不良停下，说剩下的他们自己走就好，不良不解地咕哝了两句，把摩托在荒野里停了下来。

  【真的没关系吗，在这里就放你们下来？】

  停下之后，不良问道。

  折原回答说没错，将身上的外套褪下，还给了不良。此时距离出发大概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，脱下外套的折原在寒凉的空气中打了个颤。

  【不用还啦，就给你穿好了，你不是很冷吗？】

  然而折原还是固执地把外套还了回去。

  【奇怪的家伙……】

  不良说着，给他们指了道路之后，重新跨上了摩托。

  【那份恩情我也终于还了，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，后会有期。】

  说实话，他还挺喜欢这位不良的，虽然没能和对方说上几句话，看来第一印象不能代表全部，以后有必要在亲身相处之后再对一个人作出评价。他暗暗地想道。

  摩托的灯光远去之后，黑暗真正地降临了下来，给予微弱光亮的，只有远离城市光污染的天上的繁星，这是一个残月的夜晚，所以星星尤其多，他们走在不太宽的非正规道路上，往有建筑物的方向走去，两边都只有广阔的凹下去的田野，四下望去，像是黑暗包围过来，要将他们裹挟住似的。

  从未在这样的环境里夜间行走过，他有些忐忑、又有些亢奋，像是冒险一样的状况令他感到新奇，那些情绪击退了夜晚的疲劳，他不由得步履变得宽阔起来，有种想要一直漫步在这份宁静里的念头，却也想赶紧找到有人类居住的建筑物，走了没几步，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身后的人不太跟得上自己，便又放缓了步伐，等着对方跟到身旁来。

  折原默默地赶了上来，和他并排走着，微微地喘着气。

  过了好一会儿，对方忽然出声说道。

  【小静，我能拉住你的手吗？】

  【啊？】

  【我不太走得动。】

  听起来是在征求他的意见，但在他有所表态之前，那只有些凉的手便已经抓住了他，靠着他前进的那份力量，又落在身后的人被他带动着前行。

  对方绝不是出于什么其它的理由才这么要求的，他明白这一点，并且试着回握住那抓着他的手。但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，松开那只手，停下脚步。

  【我来背你。】

  他对折原说道，将背包模样可笑地反背在身前，然后蹲了下来，示意对方趴到他肩上。

  等了一会儿对方都没什么动作，他不耐烦地向后靠去，强行将折原背了起来。

  真背起后折原也没有挣扎，只是僵着身体靠在他身上，双臂放上他的肩膀。这的确要比刚才的行走效率更高，没有了顾虑的平和岛大步向前走去。

  没有坐在车上时感受到的劲风，又有两人紧贴的那份热度，折原便也没那么冷起来，头顶的繁星为他们提供着仅有的光亮，平和岛在行走的同时，也抬头看向了它们。

  【真美。】

  没有考虑太多便直接说出口的真诚感叹，广袤的星空，令人感到胸怀也不禁跟着变得宽阔。

  【是吗？】

  明明是不该打扰的欣赏时刻，他身后的人却唱起了反调。

  【我倒觉得它们很怪异诶。】

  【哪里怪异了？！】

  【就像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一样，叫人不舒服。】

  那是你的脑袋有问题吧，他很想生气地这样回答，但看在对方还是病人的份上就算了，可是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下去。

  【现在也是，我感觉它们在盯着我的背部，不允许我离开它们的视线似的，这样一想，难道不叫人害怕吗？】

  你这是想让我也跟着害怕，他愤愤地想着，甚至在想是不是对方故意惹他不开心，但是，忽然他感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将他搂紧了些，这似乎是无意识的行为令他难以开口。对方说不定是真的对那些所谓的‘目光’感到害怕，但时间总会带来变化，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已经感到累的折原不知不觉地将下巴磕在他的肩头，悄悄地睡了过去。

  然后又在某一时刻猛然惊醒，浑身都跟着一颤。

  【怎么了？】

  【好像做了一个噩梦。】 

  对方回答着，却没对噩梦进行说明。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说到了其它的事情，比如为什么让不良中途将他们放下，又为什么把外套还回去——原来折原并不完全相信不良，所以不想让不良知道他们具体会去哪里，也不想让外套成为被识别的标志物。说着说着，便又继续陷入了瞌睡。

  真是个恶劣的家伙，他再次见识到了折原的难以信任，又为不良之前对折原的关心感到些许的不值，不过不管怎么说不良也曾受过折原的恩情，即便折原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才施与了那份‘恩情’，可只要双方受惠他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只是他依然无法苟同折原的那些想法。

  为什么这么看对方不爽，现在却正背着对方、带着对方逃亡，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怪异与复杂之处。

  终于到达了有建筑物所在的地方，却未必有人住在那里。乡镇和城市不同，到了一定时间便鲜少有灯光，大家几乎都进入了梦乡，只有犬吠的声响从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。

  【我们去另一个离得远的站台附近，然后等天亮搭乘电车。】

  【在那之前呢？】

  【找个不起眼的地方，休息一会儿。】

  折原在他的肩上说道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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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靠在一起浅眠的两人被不会飞去南方过冬的鸟雀们吵醒，外面实在是太冷了，所以他们找到了旧商业街上一个废弃的小型仓库。这条商业街自从新商业街开张之后就越来越没落，只剩下一些没有精力变动的老人还留在这里了——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么几条仿佛被时代抛弃的街道。

  他几乎是抱着折原睡的，两人身上盖着他的外套，只有外套肯定远远不够，他只能抛却心底障碍的再次把折原拥入怀中，靠两人的体温取暖。狼狈的逃亡旅程，和电影里真的有相像之处，他有种微妙的感觉。

  被吵醒的折原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，开机后看了眼时间。折原的手机一直都带在身边，但为了防止追踪早已拿掉了里面的卡，失去了手机该有的通信功能，现在也只能看看时间之类的，为了省电也不得不经常关机。

  该是去乘电车的时间了，折原说道，两人吃了一些食物，照例给折原吃了药，折原的病没有完全好起来，所幸的是也没有恶化下去，在安定下来之前还能撑住。折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口罩，好像是不良之前随手塞给他的，暴走族们有的是口罩，折原将那个口罩戴了起来，又戴上了外套的帽子，他将穿上他外套的折原又背了起来，一路来到了站台前，因为时间还很早，站台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，他们乘上电车，车厢内也没有人，路线和路程都完全是由折原选择的，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往哪里，随波逐流一般地坐在座位上，往窗外望去。折原则在身旁低头打着瞌睡，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，像是随处可见的稍微有些怕冷的学生。

  又转乘了几站，他有些晕头转向，早就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，这方面他倒是很佩服折原，在病中都能一直保持较为清晰的思考，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。可到了最终的目的地，他又开始不确定起来，是不是连折原也搞错了？

  【是海！】

  被告知了下一站就下车的他听到身旁惊喜的叫声，折原看着窗外，眼中终于有了活泼的光芒。

  折原带他来的是海边。

  说是海边，不过什么也没有，要是是那种专门用来度假旅游的沙滩地区就好了，会有很多商店和旅店，但折原选的那地方很荒芜，下电车之后走了好一段距离都没看到什么人家，更别提商店之类的了，就是一处没被开发的海滩。

  然而折原却没有不愉快，兴奋地沿着沙滩行走着，渐渐地，他们已经走到一个渺无人迹的地方，耳中只有风的声音，还有海浪的扑打声。当然就算他们身处人们经常会度假的海滩区域，这个时节也很少会有人来，已经不是能下水的气温了，海风又大。

  【真开心啊。】

  走在前面的折原举起双臂说道，如同小鸟张开了翅膀，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，总之也没有要让他跟着回答的意思。

  【我还是头一次正式地来海边玩！】

  他略有些惊讶，因为到处都是海，印象中很少有人没去过海边游玩，有些人去海边就像去郊游一样。

  【躺在浅滩里看着上方的海水一定很舒服吧？外界的声音都模糊了，只有自己被温柔包裹着的感觉……我经常会想象自己躺在海水里，真开心啊。】

  依旧是不寻求回应的话语，声音也几近被海风吹散，他只能勉强听到。

  也许是将海水当成了庇护所，认为海水像电视里那样清澈，带有适宜的温度，沉静而可靠。但事情不是那样的，人不是在水中能够生存的生物，躺在海水中，比起享受来，更担心什么时候肺里的氧气就会耗尽。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，就算喜欢游泳的人也未必全能战胜。

  折原开始往靠近海浪的部分走去，走在海浪扑打的边缘，好奇地看着那些。几波浪花扑过来，折原观察着它们，用脚去逗弄它们。忽然又一波大的浪花径直冲了过来，眼看着就要涌上折原的鞋子，一直跟在后头的他连忙不假思索地将折原打横抱起，迅速往后退去。

  与其说是横抱，倒不如说就像托小动物，只是往上托举着，阳光从上方照射了下来，成功躲过那波浪潮的折原用手臂遮住了眼睛，像孩童找到了有趣的事物般，咯咯地笑了起来，连腹部也跟着震动。

  【很开心吗？】

  被那样纯粹的笑意所感染，他不禁问道。

  折原答应了一声，仍旧遮着眼睛，笑着回答他道。

  【很开心。】

  他的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下来。

  临走时，他发现身边的人落后了，便转过身去看，停下来的折原面朝着不停翻涌的海水，瞧了好一会儿之后，对着它声音轻快地说道。

  【我要开始新的人生了~】

  那明明是对未来的憧憬，但是，不知为何，当折原转过身来时，他看到折原的神情也不是全然的愉快，而是掺杂着某种惘然。

  再定睛去看的时候，那眼中一切的情绪便又被戏谑所代替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
  阳光尽可能地照在每一处，呼啸的海风却依旧无法改变其阴冷。

  

  TBC

  

  每次都觉得自己这章能写到××地方，但每次都写不完的样子，这次也拖得有些久，抱歉，我会尽力改正这一陋习的。

  就像第一章末尾所说的那样，这篇是在家庭背景悬殊的假设下所发生的故事，还请大家能在注意到这一点的情况下阅读，十分感谢。这次也请多多支持啦，热度和评论是支撑它不断更下去的力量~

  祝假期愉快！！(๑′ᴗ‵๑)❤